夜色如墨,浸染着云顶之巅的古老石堡,壁炉里的火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,扭曲成纠缠的藤蔓,投在刻满秘文的石壁上,雪华,这位以“纯净”闻名的圣光教会圣女,此刻正端坐在欧峰——暗影议会的掌权者——对面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中那枚冰冷的银十字架,而欧峰,黑色长袍下摆隐没在阴影里,只有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,在火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寒芒。
“交易?”雪华的声音很轻,像落雪般几乎要被壁炉的噼啪声掩盖,“欧峰阁下,您想要的,从来都不是教会区区的黄金或土地,而我,也绝不可能用信仰去交换权力。”她抬起眼,清澈的眼底带着一丝警惕,却更多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。
欧峰低笑出声,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,带着几分玩味:“圣女果然聪慧,我想要的,是‘净世之书’的最后三页——那些被教会刻意隐瞒的、原罪’与‘救赎’真相的篇章。”他身体前倾,阴影将他的脸完全笼罩,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的下颌,“而你,想要的是‘治愈之泉’的源头,不是吗?那个能让你妹妹摆脱‘枯萎之症’的唯一希望。”
雪华的指尖猛地一颤,妹妹苍白的小脸在她脑海中浮现,那双曾经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,如今只剩下空洞的灰暗,教会曾许诺,只要她坚守信仰,便能获得神眷,可妹妹的病情却一日重过一日,她开始怀疑,所谓的“神迹”,是否只是掌权者编织的谎言?欧峰口中的“真相”,或许正是打破这谎言的钥匙。 真的能……改变什么?”雪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
“能。”欧峰的回答斩钉截铁,“它们会告诉你,所谓的‘原罪’不过是人类对力量的恐惧,而‘救赎’并非来自虚幻的神明,而是源于对生命本身的掌控,圣女,你守护的究竟是教条,还是那些在教条下苦苦挣扎的生灵?”他顿了顿,语气放缓,“治愈之泉的坐标,就藏在净世之书的最后一页,只要你交出你手中的三页,我便告诉你它的位置。”

壁炉的火光跳跃着,映照出雪华脸上激烈的挣扎,一边是坚守了二十年的信仰,是教会赋予她的“圣洁”之名;另一边是妹妹的生命,是那些被教会定义为“异端”却可能蕴含着真理的篇章,她想起那些被教会处以火刑的“异教徒”,想起他们临死前不屈的眼神——那眼神,和妹妹渴望活下去的眼神何其相似。
“我要的,不止是坐标。”雪华忽然抬起头,眼神变得坚定,“我要你承诺,以暗影议会的名义,保证治愈之泉的纯净,不被任何人用作权力工具,还有……”她深吸一口气,“我要你承诺,一旦净世之书的真相公之于众,暗影议会不得借此掀起战争,而是用它……唤醒那些被蒙蔽的人。”
欧峰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评估她话语的分量,许久,他缓缓点头:“成交,以我的名义,以暗影议会的荣誉保证。”

雪华不再犹豫,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用丝绸包裹的木盒,小心翼翼地打开,里面是三页泛黄的羊皮纸,上面用古老的文字记载着颠覆教义的真相——关于神明的“不完美”,关于力量的“双刃”,救赎”的本质是“自由”,她将木盒推向欧峰,动作没有一丝迟疑。
欧峰接过木盒,手指轻轻拂过羊皮纸的表面,眼中闪过一丝狂热,他从自己的黑色手套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,里面流动着淡蓝色的光晕,像一泓永不枯竭的清泉。“这是‘泉之心’,治愈之泉的源头,只要将它浸入水中,便能瞬间恢复泉水的治愈之力。”他将水晶推到雪华面前,“记住你的承诺,圣女,真相一旦释放,便再也无法收回。”
雪华拿起“泉之心”,冰冷的触感却让她感到一丝温暖,她站起身,对着欧峰微微颔首:“愿你的选择,不辜负这场交易。”
欧峰重新隐回阴影中,只留下一句话:“愿你的信仰,不辜负你所追寻的光。”
雪华转身离开石堡,夜风拂过她的面颊,带着雪的清冽,她不知道这场交易究竟是对是错,是打开了通往救赎的大门,还是释放了更深的黑暗,但她知道,为了妹妹,为了那些在谎言中沉默的灵魂,她必须赌一次。
而石堡内,欧峰展开羊皮纸,看着那些颠覆认知的文字,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微笑,这场交易,他得到的不仅是真相,更是动摇教会根基的利刃,至于雪华……不过是这盘棋局中,一颗他亲手推上去的、充满变数的棋子罢了。